咕咕鸡神

14.
九月的天，更年期的脸，说变就变。
王耀望着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出神，直到旁边的阿尔推了推他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王耀回过头来瞪他一眼。
“你在干嘛？”阿尔也不恼，巴巴地凑过来问。
“你看这雨……”王耀面色凝重地说。
“怎么了？”阿尔也跟着面色凝重起来。
“一时间恐怕停不下来。”他接着道，“马上就要放学了……”
王耀愁容满面：“我没带伞。”
顿了顿，他脸又“唰”地一下白了：“王嘉龙也没带伞！”
阿尔笑了几声：“活该。”
察觉到王耀凶狠的目光，他又赶紧摆摆手：“我没说你。”
王耀的目光更加凶狠了：“什么？”
阿尔很理智地没去接话茬，弯腰去找雨伞：“像我，就不一样了……”
他脸上得意的笑容逐渐凝固：“……”
阿尔面无表情地坐直：“我也没带。”
王耀冷笑一声：“活该。”
他没那个胆子瞪王耀，只好苦着张脸当耳背。
眼看着离放学的时间越来越近，王耀也越来越焦躁不安了起来。
“王嘉龙早就放学了，他怎么回家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……”他忐忑地自言自语。
阿尔凉凉地说：“跑回去呗。然后感冒了，你妈回来把你揍飞。”
王耀说：“你再敢多废话一句，我就先把你揍飞。”
.
天不遂人愿。王耀下了楼，外面仍下着倾盆大雨，雨点打得人生疼生疼的。
王耀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。
“还是有点冷的。”旁边的阿尔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，装模作样地裹了裹并不存在的外套。
“……嗯？”王耀突然出了声，顺带拽了拽阿尔，“你看那是什么？”
隔着朦朦胧胧的雨帘，他似乎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。
等到那个身影走近，阿尔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。
——居然是举着伞的王嘉龙。
王嘉龙也看见了他们，走过来轻声抱怨：“我跟你说了天气预报说有雨，你还不信。要不是我带了钱买了伞，今天我们两个谁都别想不去医院。”
王耀感动得一塌糊涂，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？”被忽视了的阿尔好奇地出声。
王嘉龙似乎是很不愿意跟他说话，但还是开了口：“保安让我进来的。”
阿尔顿悟，咬牙切齿：“这个狗贼。平常迟到都不让我进，看到一个小屁孩倒是殷勤得很。”
他微微一笑：“因为我看起来就要比你乖。”
“伶牙俐齿。”阿尔说，“我才不会跟小孩子计较。”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王嘉龙不理他，抬头看向王耀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。
“等一下——那我呢？”阿尔赶忙扯住想走的王耀。
“当然是跑回家，淋感冒去医院打针了啊。”王耀一挑眉。
“你好过分。”阿尔受伤地说，“好歹我们也认识了好几年，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抛弃我跟了别人呢？”
“你说话不要这么奇怪好不好？”王耀翻了个白眼，“像个怨妇似的。”
王嘉龙恰到时机地轻哼了声。
阿尔低头看他，看见了他手上的另一把伞。
“嘉龙小朋友，把那把伞借给哥哥我好不好？”他谄媚地笑着。
王嘉龙微微昂头：“伶牙俐齿，我才不会跟小孩子计较。”
把当时他的口气学了个十成十。
“……”阿尔咬着牙道歉，“对不起，我错了。”
王耀站在旁边，实在看不下去了：“要不我和阿尔撑一把伞，王嘉龙你自己撑一把吧。”
阿尔笑了：“那好啊。”
王嘉龙幽幽地说：“到底谁才是你弟弟？”
然后不耐烦地把另一把伞丢给阿尔：“记得还。”
阿尔本想趁王嘉龙不注意，狠狠地在他背后做个鬼脸的，但受了他的恩惠，只好冲他皱了皱鼻子。
.
王耀拿着伞牵着王嘉龙：“唉，马上夏天就结束了。”
“那不是挺好的。”王嘉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夏天多好啊。”他嘟囔道，“天一冷就不想动了。”
“你说好那就好吧。”王嘉龙顿了顿，“你以后要记得看天气预报。”
王耀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